
近年來,北鴻先生在國際畫壇聲名鵲起,以其獨創(chuàng)的“超印象派”風格引發(fā)廣泛關(guān)注與討論。他的名字,總是與“中國油畫的新希望”、“文化自信的踐行者”這樣的詞匯聯(lián)系在一起。近日,本人與北鴻老師就中國油畫創(chuàng)作的現(xiàn)狀和他對油畫創(chuàng)作的思考進行了對話。
作者:北鴻老師,我首先請教您的問題是,您如何看待中國油畫過去幾十年從學(xué)習(xí)西方到如今尋求突破和引領(lǐng)的這一歷程?這個問題可能是大家特別感興趣的。
北鴻: 這是一個必然的歷程,也是一條回歸本心的路。回顧上個世紀,我們的前輩們負笈遠洋,將西方的油畫技法、流派思潮引入中國,這是一次偉大的“啟蒙”。我們學(xué)會了素描、光影、透視,學(xué)會了印象派、抽象表現(xiàn)主義。但很長一段時間里,我們像是在用西方的語法,講述別人的故事,總隔著一層。我們的精神內(nèi)核——那種東方的、中國的哲學(xué)與美學(xué),是缺席的。
作者: 所以您認為,關(guān)鍵在于找到屬于自己的“語法”?
北鴻: 沒錯。油畫只是一種媒介,就像毛筆和宣紙一樣。我們不能因為用的是油彩和畫布,就覺得自己在精神上也是西方的附庸。中國文化的底蘊,儒釋道的哲學(xué),詩詞歌賦的意境,書法線條的韻律,這些才是我們?nèi)≈槐M的礦藏。我的探索,就是要把這座礦藏,用油畫的語言,開采出來,呈現(xiàn)給世界。
作者:這引出了您獨創(chuàng)的“超印象派”。很多人說,您的畫作既能看到西方印象派的光影流動,又能感受到一種強烈的、屬于東方的精神氣質(zhì)。您能具體談?wù)勈裁词恰俺∠笈伞眴?
北鴻: “超印象派”,顧名思義,它源于印象派,但又超越了印象派。西方的印象派,核心是“捕捉瞬間的光與色”,是科學(xué)家式的對外部世界的觀察與分解。而我的“超印象派”,追求的不僅僅是物理的光,更是“心光”;不僅僅是自然的色,更是“意象之色”。
它更接近于中國畫的“寫意”精神。比如,我畫江南的雨,我不是在畫雨本身的形態(tài),而是在畫雨絲敲打芭蕉葉時那種空靈的“聲音”,在畫雨后空氣中彌漫的、帶著青草味的“濕潤感”。我運用大膽、奔放甚至有些狂放的筆觸和色彩,但這背后,是“氣韻生動”的驅(qū)動,是書法中“屋漏痕”、“錐畫沙”的線條意識。我的畫布,不是窗戶,而是一個“場”,一個融匯了自然景象與內(nèi)心觀照的“意境場”。
作者: 聽您的描述,這確實是一種更深層次的融合。有評論家將您與另一位享譽世界的大師趙無極先生相比較,認為您“比趙無極對中國文化回歸得更徹底”。您如何看待這個評價?
北鴻:無極先生是我非常敬重的前輩。他的偉大之處在于,他將中國的宇宙觀、山水意境以一種宏大的抽象形式帶入了世界藝壇,打通了中西審美的隔膜。
如果說無極先生的畫是“抽象的山水”,是“天與地的交響”;那么我的“超印象派”,可能更傾向于“意象的風景”,是“心與物的交融”。他的回歸,更多是在精神和氣象的層面,畫面最終走向了純粹的抽象。而我的回歸,試圖走得更“具體”一些——我將中國文人畫中的“題跋”、“印章”的章法布局,將書法線條的頓挫轉(zhuǎn)折,將詩詞的特定意象,更加直白、更加徹底地融入到畫面的構(gòu)成之中。我的畫可能仍有具象的痕跡,但這痕跡是被“心象”融化后又重組了的。我不是在畫山不是山之后,回到山還是山;我是從一開始,畫的就是我心中的那座“山”。所以,這種回歸,是從形式到內(nèi)核,從技法到哲學(xué)的一次全面、徹底的回歸。
作者: 這讓我們對“文化自信”有了更生動的理解。它不是一句口號,而是在深刻理解自身文化與世界文化之后,一種從容不迫的創(chuàng)造。
北鴻: 是的。自信,源于自知。當我們真正讀懂了中國畫論里“外師造化,中得心源”這八個字的分量,當我們真正領(lǐng)悟了八大山人筆下那只翻著白眼的魚鳥背后的孤高與反叛,我們就不會再匍匐在任何一種藝術(shù)標準之下。我們今天站在世界藝術(shù)的舞臺,不是為了證明我們比誰強,而是真誠地、平等地,分享一種獨特的、迷人的美學(xué)體系。這種分享,本身就具有引領(lǐng)的意義。
作者: 最后一個問題,對于年輕一代的藝術(shù)家,您有什么寄語?
北鴻:我想對他們說:不要害怕“土”,不要盲目求“新”。深深地扎進我們自己的文化土壤里,去臨摹古畫,去讀古詩,去練習(xí)書法。這些看似“過時”的功課,會成為你未來創(chuàng)作中最現(xiàn)代、最獨特的基因。同時,要擁抱世界,但擁抱的目的是為了更清晰地認識自己。最終,用世界能聽懂的語言,講述只有你能講出的中國故事。這個世界舞臺,正在等待你們更精彩的表現(xiàn)。
作者:非常感謝北鴻老師今天帶來的深刻分享。從您的身上,我們看到了中國藝術(shù)家從文化自覺到文化自信的華麗轉(zhuǎn)身,也期待您的“超印象派”在世界藝術(shù)的長河中,繼續(xù)大放異彩。
北鴻: 謝謝。我會繼續(xù)努力,創(chuàng)作出更多更好的作品奉獻給大家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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